花梨一下车,在朦胧的夜色中一眼就看见他靠在车边抽烟。地下有两三个烟头,显然他等在这儿已经有一段时间。
他在这儿久等,而自己却跟着别的男人浪漫晚餐,还带回了家。
他嫉妒成狂的姿态她是见识过的,不由心里一阵慌乱,停住脚步。
花花公子把车锁好就跟上来,结果发现花梨站着不动,顺着她的目光,就看见站在楼道前的陈邵阳,心里一下就明白过来。
难怪这一阵她总是推三阻四,原来是真的有了另一个男人。
但今时今日他才是正牌男友,见多识广的花花公子并不轻易退却。上前一步,揽住花梨的肩膀,宣告所有权。
这动作让花梨浑身一颤,下意识的甩开对方的手臂。
花花公子倍感受伤,不由哀怨看她。
她却全然不顾,只是瞪着楼道前的陈邵阳,一脸戒备。
看到花梨出现,陈邵阳就把手里还剩半截的烟丢在地上,用鞋轻轻摁灭。然后抬起头,看着她,看到了她自然也就看到了她身边的花花公子。
这算是当场捉奸,可他表情很镇定,目光也堪称平静,仿佛是一点也不生气。
花梨不信。
平静的注视了片刻,他举步上前。
花梨戒备的后退一步。这无疑对花花公子是一种鼓励,立马上前充当护花使者,结果又被她挣脱开。
看到花花公子受挫,陈邵阳轻笑了一声。
这让花花公子无地自容,难看之极。但输人不输阵,还是站在花梨身边,瞪着他。
陈邵阳走到离花梨面前,伸出手,把一张纸条塞进她的手里。
“我要走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留给你。当然,你也可以扔掉,但请等我走了之后再扔,别让我看到。”
说完,他再一次握了握她的手,然后放开。
纸条被叠成一个方块,四个尖角硬硬的,戳着她的手心,带来一种轻微的刺痛和刺痒。
他要走了?他以后还会再来吗?也许会,也许不会。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她当成了什么?
听见对方要走,花花公子心头一喜。原来是露水姻缘,那他的地位就不会动摇。只是但凡是个男人,想到自己的女人有另外一个男人,多少都要吃味一翻。不过,说起来,花梨也不算是他的女人。
送出了联系方式,陈邵阳最后看了花梨一眼,微微一笑,转身上车。
花梨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张开嘴想要叫住他。但一开口,又停住。
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更没有理由,去挽留他。
挽留他做什么呢?露水鸳鸯?偷@情男女?
她是得有多自甘下贱,才会在爬出深渊之后,又自己纵身往下跳?
她只能沉默,注视着对方把车掉转头。
身后花花公子轻轻拉拽她一下,避让到路边,好让陈邵阳把车开走。
车子路过的时候,陈邵阳连头都没有侧一下,离开的堪称潇洒利落。
花梨心情顿时低落到不行,握紧拳头,感受手心里那一份越来越重的刺痛。
她伸手想把手心里的纸片扔出去,但手臂重若千钧,怎么举也举不起。
举不起就只能继续握着,继续疼着,继续气着。
他走了!走得这样潇洒,这样毫无留恋。
这算是什么意思?就因为她找了别的男人,所以他就气呼呼的走了?
这哪里像他?他是个变态啊!是个发起疯来不管不顾的大变态啊!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窝囊废?难道就因为下面不行了,所以整个人都不行了?
可他有什么理由摆脸色给她看?有什么理由生气?
他自己不行,难道还不许她找别的男人么?
她又不是他的妻子,得给他守节。她也不稀罕!
哦对了,他可是有妇之夫呢。而且前途似锦,官运亨通。他当然得避嫌,要是惹出什么桃色绯闻来,那可不好。
哈,她早就该知道。他下面不行了,自然要把心思放在事业上。
得,爱啥啥吧。
没了他,她就不活了么。
想到这里,花梨深吸一口气,踩着高跟鞋一把抓住花花公子的手臂,赌气似的往楼上拖。
为了那么一个硬不起来的废物生气,太不值得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她应当惜取眼前人。
然而事与愿违,眼前人身强体健,功能正常,可她却怎么也兴奋不起来。满脑子全是那个负气而去的废物,以及留在楼道前的那几个烟头。
她心里想着别人,状态不佳,花花公子就是脾气再好,也受不了。
两人不欢而散,花梨躺在冷冷清清的单人床上,郁闷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北方入冬早,十一月的天,寒风就跟刀子似的,能刮开人脸。
这一阵花梨可算是清心寡欲,素了好久。花花公子心里有气,怨她玩过界,见异思迁,脚踏两船,故意冷着她,不搭理她。她心里也有点愧疚,也没心思寻欢作乐,就老老实实上班下班,除了工作就是睡觉吃饭。
身体健康的年轻男女,没一辈子当和尚尼姑的道理。过了半个月,花花公子的气消了,花梨的心活了,两个人就都有了重归旧好,鸳梦重温的念头。
但不知怎么的,一旦冷过了,再开口就有了难度。导致两位红尘玩家再联系上时,都不约而同的玩起小清纯,是只聊天,不上床了。
两人也不急,此时不上,不等于永远不上。这种事,真正的玩家讲究水到渠成。
可惜,这渠还没成,挖墙脚的就来了。
话说这天花梨回到家,就在楼道口看见了风尘仆仆的罗正军。
乍看到他,她还是愣了一下,但随即就释怀了。陈邵阳都来了,何况罗正军乎?这哼哈二将,怎能缺一!
那刚走的还敢说两人没联系!真是男人一张嘴,信他就有鬼!
自打得知陈邵阳不行之后,高高在上的班长大人跌下神坛,陷入泥沼。连带着罗正军的形象也矮了许多,再次见到这一位罗大爷,花梨心里是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了,一眼掠过之后就连个正眼都不给。
她一气盛,罗正军就不由自主要矮一头。可罗大爷是趾高气昂惯了的,哪能轻易让小穷酸压自己一头。于是胸膛一挺,腰板一直,瓮声瓮气的开口喊她。
“花梨!”
花梨冷哼一声,尖尖的小下巴高高挑起,用鼻孔看人。
“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罗正军皱了皱眉。
“我来看看你!”
“哦,那你现在看过了。走吧。”花梨伸手轻轻一掸,轻描淡写就打法了他。
罗正军气不打从一处来,把手里的旅行袋狠狠一摔,大不昂首走向她。
花梨起先还能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