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嘉木,我就料到是这样了,不过你不用太担心,如果将來你实在嫁不出去,尽管來投靠我啊,至少我能分你一口饭,给你一点家庭的温暖。”
投靠你干什么?我面皮一抽,“家庭的温暖……呵,这么好的东西您还是留给尊夫人吧,小的我无福消受。”
我觉得我已经足够低眉顺眼了,但秦逸的脸仍然僵了僵。我心说这主编心眼也太小了,不就小小地违逆了一下吗,至于这样吗?
正想着该如何收场,面馆老板突然从里面走出來,手里还捧着一大束花,一时间惹得众人目光追随。我本是本着看戏的心情,但谁料到他竟然朝我走了过來,并一把将花束塞过來。
我不得已抱了个满怀,扭着头试图将脸从花里面露出來,“……这是……”
我有点点小激动,难道沉寂这些年的桃花因子终于要爆发了吗?就连只见一面的面馆老板都……
“是位姓肖的先生让我给你的。”他说道。
隐隐得意的我听到这句话,顿时懵了。
084怎么这么多姓肖的
姓肖的?
我抱着花束的手一紧,心也猛地抽了一下。“他人呢?”
店老板指着街头,“他跟我说完话就走了,好像是往那边去了。”
“……主编,帮我拿一下。”
脑袋还沒反应过來是怎么一回事,身子就这样跑了出去。秦逸在我身后大喊:“喂嘉木!你去哪啊?”
上司问我话,我居然沒答。当下这一刻,我只想快点跑,我甚至想等我跑过去的时候,肖尘会不会就站在转弯处站着,然后对着我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并告诉我他想我了,他回來了。
这是他离开的六年间无数次涌进脑海的画面,所以只一秒钟,我就将他的表情和他会说的话想象了一遍,而且越想越真实,仿佛只要再跨一步,就能撞上他的胸膛。
然而,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差距的,这一步跨完,我撞上的不是某人的胸膛,而是一堆泡沫货箱,推车的男人被我吓了一跳,一下子松了手,我被绊了一下,从好几个箱子上面跃过去直接倒在地上。
秦逸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跑了过來,连拉起我,“你沒事吧?快起來……哎,你又要去哪啊?”
挣开他的手,我再次跑了出去,然而路上却是空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沒有。我实在跑不动了,这才停下來,刚才摔到的地方越來越痛,秦逸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跟前,“你到底是追谁呢?李嘉木,你跟我说一句话行不行?”
“是他……一定是他……”一定是肖尘,要不会是哪个姓肖的混蛋敢这么玩我?他要么就是变态,要么就是在报复我!
秦逸懵了,“他?谁啊?”他挠挠头,眼光一亮,“该不会就是你说的桃花吧?呵,那么一大束鲜花,看來那人还挺浪漫的嘛,我说李编辑,我是真沒想到啊……”
秦逸就这样在我耳边念念叨叨,而我就只顾盯着前面看,偶尔经过一个人影,我也像要把他看穿了似地看好久,直到确认那人和肖尘沒一点相像的地方为止。
“你受伤了。”
秦逸看了看我的腿,终于忍不下去了,“喂,回神吧别看了,回公司吧,至少消消毒才行。”
我就这样被他拖回了办公室,当冰凉的药水碰到伤口的时候,我才真正地从思绪中回到现实世界。秦逸在我跟前蹲着,拿着个小棉签小心翼翼地凃着,还不时地用嘴往伤口上吹气,我心里一激灵,我的乖乖,我居然让顶头上司给我擦药水,我是不想干了是不是?
我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來,伸手去拿药水,“总编,这点小事我还是自己來吧,我刚才有点出神沒注意才会让你一直蹲在这的,脚肯定麻了吧,快坐会,我马上处理好。”
秦逸拿着药水躲开我的手,狠瞪我一眼,“都快弄好了你才说话,成心的你!你要是真心道歉的话,把刚才的面钱给我。”
“啊?”
“啊什么啊?说好是你请客的,话都不说就跑了,我还沒找你算账呢。”
原來是说面钱啊……我在心里嗤了一声,秦逸啊秦逸,你要不要这么小气啊?不就十块钱吗!?
到最后,我兜里仅剩的二十块钱到底是交出去了一半才得以回家。看见桌上空落落的花瓶,我才想起方才那束花來,糟糕,八成是被秦逸扔在面馆了。
我心头一动,连犹豫都沒犹豫就冲出了家门,又坐了趟公交车才回去,沒想到面馆已经关门了,敲了半天也沒人应。
肖某的花!老娘的花!
我抓狂地踹倒了店门外的塑料凳子,路过的人拿异样的眼光看了看我,我只好又将凳子扶了起來,心里却更加烦躁了。老天爷啊,你到底是想怎样啊?故意整我是不是?
虽然连肖尘的影儿都沒有看到,但我还是愿意相信那个人就是他。这些年,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他心有愧疚,虽然当初的我们都还是小孩子,而且我也是为了他才推开他的,说起來他能和父母团聚,能出国留学,能带着沒有污迹的学生档案离开,也算是我的功劳,可我还是感觉到深深的愧疚。
有时候我就想,这根本说不通啊,老娘为了他忍受多少委屈,他不知道也就算了,还敢持续这么多年不肯离开我的心,这混蛋就该拖出去砍了!但到今天我才知道,其实不管他怎么误会我都好,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回來的,哪怕他真的是來报复我的,我也心甘情愿。
奶奶的,我什么时候这么沒脸沒皮了?
怀着愤恨的心情,我做了一整晚有关肖尘的梦,第二天顶着个熊猫眼去公司,把正好乘一个电梯的秦逸吓了一跳。我懒得理他,机械地笑了笑就奔着自己那一方小间去了,沒想到昨天那束花就放在我桌上。
秦逸冲我眨眨眼,“不要太感谢我,我只是不想被人恨,好好收着吧,你不是说那人是你桃花吗?”
他哪是我桃花啊,分明就棵毒草。我捧着花,眼睛突然有些湿润,匆匆谢过秦逸之后就逃开了。
不管怎样,生活还得继续。工作和上学不一样,我必须得面对。周末的稿子就这样敲定了,秦逸鲜见地夸了我句进步很大,就借由我窃喜的功夫又甩给我一堆工作。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有活干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因为那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