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是兰末儿,碧叶也没往深处想,于是就继续守着。
把人扶到床上躺好,莫玖就取来一方丝帕,擦拭他额上的冷汗,她也不知他伤在那儿,就这样往这里一搁,万一耽误了治疗时间怎么办?
这样想着,她却忍不住盯着君临那张脸看,续而伸出一指戳了戳他煞白的脸颊,低声道:“死君临,你今儿个总算是栽我手里了。”
有个丫鬟在门口守着,她也不好给他检查伤势,故而让碧叶打完热水之后就先让她回去歇着了,随后她又遣了她闺房外面几个守夜的丫鬟。
莫玖开始脱君临衣服,那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便更是浓重,解开里衣后,出现在她眼前的俨然是一个乌黑的掌印,她当即便倒吸一口凉气。
这……属于什么?内伤?她不会治啊!
第8章名字与身份
正当她无风自乱的时候,床上少年眉心一皱,口中溢出一声呻|吟,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莫玖盯着他瞅。
下一刻,他眉心紧紧一蹙,喉间漫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抑制不住的吐了出来,染红了他胸前的里衣和莫玖雪白的床褥,君临只觉口中腥甜一片,右胸绞疼,伏在床上咳了起来。
莫玖惊的一愣,旋即便有些手忙脚乱的给他顺气,君临咳了半晌,才微微缓了气,虚弱道:“我衣里……有药……你,取出来……”
他说一句话就喘的厉害,此时看着拿着他外衣翻来翻去的莫玖,头晕目眩的喘息道:“在袖子那儿……”
莫玖听了,忙去衣袖那处摸了起来,果不其然让她摸到了一个小纸包,将纸包取出来后,打开拿出里面一粒药丸,莫玖忙不迭的把君临扶了起来,将药丸放到了他嘴里。
床上狼藉一片,满满的尽是血腥味,莫玖抱着君临,让他靠着自己的肩头,她则拿了浸了热水手巾拭擦他脸上和胸前的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动弹吗?这床被你弄脏了,我得换一套新的被褥。”她一边擦一边说,“你要是能动,待会儿就先起来坐椅子那儿,实在不行,我把你扶软榻那儿躺着,也一样。”
君临头晕目眩的听着莫玖在他耳边唠叨,缓了一缓,直到胸前那股血气稍散,才艰难的“嗯”了一声,“能动……”
瞧着君临喘息不定的模样,莫玖内心暗道能动才怪!能动的话你倒是从我身上起来啊!
莫玖一边吐槽一边扶着君临从床上起来,他全身的重量几乎全压在了她身上,她每走一步都踉踉跄跄的。
好容易把他在软椅上安置好了,却见他眉头一皱,身子一侧,手扶着扶手,又咳了个半死。
莫玖又赶紧给他顺气,拿了杯水给他喂了下去,“你到底行不行啊!今晚能撑过去吗?撑得过今晚,我明天想法子带你出去看大夫!”
她说的焦急,面上神色不似装出来的,君临喘气和咳嗽的声音一顿,狭长的凤眸露出一丝错愕来,但随后又淡了去,他凝着莫玖看,好似要看透她一般。目光触及到她脸颊上的一道鞭痕,目中隐隐泛出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和她没什么交集,硬要说的话,就是他之前掠了她还给了她一鞭子,害得她脸毁了,名声尽毁,亲事也退了,他害她至此,为什么现在还会如此帮他,难道她就不怕他给她带来什么麻烦?而且,他居然在受了重伤之后,莫名其妙的就来了这里。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只是隐隐觉得这姑娘会帮他。
见君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甚至眼里还有一抹甚是复杂是思绪在,莫玖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热情紧张了一点,万一剧情不按她所想的发展怎么办?不过凭借着前几世的经验,她很快就读懂了君临眼里的复杂了,很好,攻略第一步成功。
她心头暗自一笑,眸子转了转,站起身来,转身,很是淡定的去收拾被褥去了。
全然不管后面的君临又死命的咳了起来。
毕竟这是大家小姐的闺房,正值夜间,就算丫鬟都被她打发了去,好动的弟妹,说不定就会跑来串门子。
这不,刚刚把君临安置好,外面就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喊声,“二姐,开门,我来找你玩了!”
“小公子,您当心!”丫鬟芷月心惊肉跳的声音紧接着高高响起,着实慌的不轻。
屋里血腥味还没散,来人一闻就能闻出问题来,随着推门声的响起,莫玖回头对着一脸警惕的君临嘱咐道:“你老老实实的给我躺着,不许弄出一丝半点儿的动静来!”
说罢,她便提着裙子走了出去,声音宠溺,“阿轩这么晚了怎么到姐姐这儿来了。来,给姐姐抱抱,看看又长胖了没有。”
莫轩一头扎进莫玖的怀抱里,咯咯笑了起来,俩姐弟很快就笑闹了起来。
听着外面的声音,在内室躺着的君临心情很微妙,一双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眸逐渐漫上一层迷茫之色。
等莫玖哄走了莫轩重新回到内室的时候,就见君临盘坐在床上调理内息。她脚步不自觉的就放慢了,视线从他脸上收回,落到一旁地上放着的染了血的被褥上,思忖着等夜深人静了溜出去丢掉这些东西,然后再送君临出去找个大夫看看。
因为在寻思用什么法子出府,莫玖全然没注意君临已把眼睛睁开,正一眨不眨,目带探究的盯着她看。
待到她终于回神,察觉有人盯着她看的时候,那人已经悠哉躺在了床上。
莫玖几步走过去,坐在了床边的美人凳上。
君临闭着眼睛装睡。
莫玖瞧了一会儿,就见君临眉心微微动了动,头往被子里钻了钻,耳朵根已经开始泛红了,“君临……”他闷了声音,说了一句。
“莫玖。”她眉眼间露了喜色,回了一句。
俩人就这么把姓名交代了。
君临眉梢微微一动,转眸看向莫玖,目光触到她脸上那道鞭痕时,眸色一闪躲,竟有些心虚,“你,你的脸没事了罢。”
莫玖抬手摸摸那道结了痂的鞭痕,笑说:“没事,已经结痂了,等到痂脱落了,用着祛疤的药膏,就又和以前一样了。”
她越是笑,越是和没事人一样,他越是心虚,心里的迷茫就越大。
眼见着他不想是接着说下去的模样,莫玖只得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