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默蠡微微一愣,随即他浅浅勾起唇角,眼眸荡漾出迷人心魄的笑,紧接着,他缓缓伸手把我的手轻轻捉起,搁进他的手掌里,低低的说:“你在关心我。”
我搁在他掌心里的手儿不由一颤,只为他刚才用的是很肯定的陈述句而不是不敢确定的疑问句。
突然,倾默蠡像是害怕我会将手抽出去似的紧紧握住我的手。我窘得眨了眨眼,很是不自在。而倾默蠡像是毫无察觉似的笑着说道:“我真没事,你不要担心了。”
“……”我的喉咙像被人掐住了,竟发不出声来。
倾默蠡含笑抬手,摸了摸我的头顶,低叹一声,“不过我暂时是走不动了,看来我们必须得要在这山谷里住上好几个日子呢。”
“他们不会来找我们吗?”我直觉的问。
话里的他们不用明着说,我想倾默蠡也知道我话里的他们是指谁。
倾默蠡摇了摇头,淡淡道:“他们不会想到我们在这山谷底的。”
我听后沈默了下来,不否认倾默蠡的猜测,毕竟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倾默蠡居然会拖着我跳桥自杀。
“你身上有没有带火镰子、火石和火折子?”我突然开口问道,打破了沈静的空间。若要在山上过夜,火是必不可少的。一是防止这山谷里的飞禽走兽靠近,二是这山里的昼夜温差很大,为了保温也必须用到火。
“有。”他点了点头,应了声。
“嗯。”我点了点头,道,“我去拾些树枝来。”
“还是我去吧。”他拧了眉,作势要起身。
“你好好躺着。”我连忙按住了他起身的趋势,蹙眉道,“就只拾些树枝而已,难道我连这都做不来吗?”
他摇了摇头,葱葱十指包住了我的左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舍不得让你吃苦。”
我愣了愣,拾几把树枝也叫‘吃苦’吗?随即,我淡淡垂眉,从他合起的手掌中抽出了左手,双撑着地,缓缓爬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草屑,再低眸复杂的看了他半响,悠悠说道:“你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伤养好。”
“那你不要走远。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外,知道吗?”他蹙眉讲了条件。
我听后一愣,不由冷笑一声,“倾默蠡你先前不是还要拖着我寻死吗?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不是正如了你的心意了。”他这也变卦的太快了,我都跟不上他的思考逻辑了。
他侧着身,把脸紧紧贴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清澈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可我真真是舍不得啊。”
我被他气到胸口隐隐作痛,他真真是个反复无常的疯子!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不去看他的眼睛。故作冷漠,交代道,“我顺便去摘些山果来。”现在是夏日,山里能吃的果子很多,若要在山里生活好几天,找些山果充饥也是必须的。
“那我跟你一起去!”他急急的又要翻坐起身。
“你就给我消停点!”我转头瞪他,“我不是你想的那么没用,那么一点事情都做不好。”他当我是三岁孩童一样的白痴吗?
他一呆,一时间维持前一刻的动作动也不动。
“你好好调息养伤。我身上带有迷药,若是遇到老虎之类的猛兽用迷药就成。”话一说完后,我不由一愣,明明他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但是我却知道他想要对我说什么,还先开口向他解释了。
他怔了怔,随即一笑,道,“好。那你去吧。但是如果你被老虎之类的猛兽吃掉了,我会去陪你的。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的。”
我听后,脑袋一个眩晕,不由得咬牙切齿道,“倾默蠡,你真真是疯子!!”一个无药可救的疯子!变态得真够可以!
“呵呵!”见我生气,倾默蠡反倒是开心的低低笑起。
我无奈得翻了个白眼,径自转身向前走去。
“不是所有的山果都可以吃的,你带回来让我看看了再吃,知道吗?”他在我身后喊话道。
我好歹也跟白逸研学了那么多的医术,果子有毒没毒我岂会分辨不出来?我撇了撇嘴,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去,不再去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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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处山坳上,我看见了一颗长满山果的树,我大喜,于是便折了一大枝的山果,然后再把它放在一大把树枝上,用藤蔓捆紧,拖着回到了倾默蠡所在的地方。
“你回来了。”倾默蠡一边笑望着我,一边挪动着身子从青草地上坐了起来。
虽然听他说“你回来了”我感觉特别扭,但是我还是点头应承了他。
我把一大支山果放在离他的身子不远处,顺便摘了一个,递给了他,嘲弄地扯了扯唇,道,“你看看这果子有没有毒。”
他接过果子,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嚼了好几下后,吃进喉咙里,然后眯着眼,笑道,“嗯~很甜,你也吃吃看。”正说着,他就把他手中被咬了一口的山果递到了我的眼皮底下。
我歪过头去,从枝上摘了一颗山果用衣袖擦了擦后塞进嘴里嚼着吃。
倾默蠡不以为意的收回手,垂下眉,静静的吃。
“桃花。”倾默蠡移动身体和我肩并肩坐着。
“嗯。”我轻应了一声,却并未拿眼看他。
他轻叹了一声,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头发摩挲在我的脸颊上,很痒,很热。我挪动着身子,想甩掉他,可他却像是粘在了我身上似的,任凭我怎么扭动都甩不掉。我蹙起眉头,扭过头去瞪他,却见到他一副脸色发白、很是脆弱的样子,我心下一紧,不由得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任他静静地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见他额头上布满了点点虚汗,我心一软,不由细声问道:“你还好吧?”
他的头微微抬起,他微启着的唇瓣从我的脸颊擦过,我身子一震,却奇怪的没有太反感。
他的呼吸轻轻喷洒在我的脖子上,温热的唇在我的脖子印上一吻,低哑道:“有你陪着,我一切皆好。”
“你还是好好的运功疗伤吧。”
“刚才你不在的时候我已经运功疗过了。”他笑答。
我翻了个白眼,实在是累的不想和他说话,他只静静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也不再说话……
虽然夏天的天暗的慢,但是终究还是暗了下来。倾默蠡点了一堆火后,我们便在离火堆不远的草地上躺着,躺着躺着,渐渐地我便觉得眼皮子越发的沈重了起来,不知不觉中竟朦朦胧胧的睡着了过去。
夜渐渐深,半梦半醒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