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那反弹的力量倒飞出去,也把锄头给拔了出来,然而她那条腿却折了,眼看跳尸继续靠近,她双腿颤抖,根本站都站不起来。
苏竹漪从来不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她明明腿断了,却咬紧牙关站了起来,将锄头拖动,再次横到了身前,她运转心法,催动最后的灵气打算与跳尸搏命,此时的她整个人都好似在发光。
然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道,“老东西,看这里!”
这种引诱有何用!苏竹漪也听到声音了,但她知道无用,还心头冷笑了一声。
跳尸根本不会被外界声音影响,能够吸引它的只有血食,然而下一刻,她瞪大眼,发现跳尸竟然朝着声音喊叫的方向冲了过去,喊话的人是馒头少年,他一边喊一边哆嗦,抖得跟筛糠似的。
跳尸速度极快,眨眼功夫已经靠近馒头少年,然就在它冲过去的时候,头顶上的竹篮子里有白花花的东西洒落,落在活尸身上,瞬间冒了黑烟。
糯米!
他们洒的糯米!
与此同时,那个眉骨上有疤的少年张恩宁将手里的东西砸出,悉数扔到了跳尸身上,他一边砸还一边吼身边的馒头少年,“刚刚叫你尿你不尿,你现在尿什么裤子!”
糯米加上童子尿,不对,仅仅是这两样东西肯定没有这样的效果,但苏竹漪此刻顾不上去分辨这些,她趁着活尸被困,忍着疼跑过去又给了她一锄头,直接把跳尸砍翻在地,随后又接连砸了好多下,把跳尸脑袋都砸成了肉泥。
她原来杀人如麻,对这点儿血腥完全没反应,等砸完之后就看到漫头少年不仅尿了裤子还拉了一屁股兜的屎,就连那张恩宁也蹲在一旁吐了的昏天黑地。
苏竹漪一抹脸,道:“这活尸脑袋不砸碎还会起尸,现在没事了,不过还是得烧了。”
说完之后,她身子一软,用锄头撑着身子都没站稳,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接着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苏竹漪是饿醒的。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被子上有淡淡的清香味儿,还有一种莫名勾起人回忆的皂角香。只是闻着味道,她也知道这里是哪里。
小时候,苏晴熏帮她撵过狗。
后来因为家里大人禁止,在有人的时候,苏晴熏也从来不搭理苏竹漪,然而她有时候会偷偷跑到村外头小河边,在苏竹漪经常呆的地方放一块糖,放小半张饼。
苏晴熏的娘叫云娘,人很勤快,虽然苏晴熏新衣服也不多,但每天都穿得干干净净的,身上的衣服都有一股皂角香气,那时候的苏竹漪对这味道熟悉又贪恋,哪怕苏晴熏走了很久了,她还能在河边闻到这味道。而每一次闻到,她都会特别的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她有好东西可以吃了。
那时候只有苏晴熏帮过她,其他的孩子,她记得的都是往她身上丢石头。
所以她把逃命的机会让给了苏晴熏,所以在她魔道有所成就之后,也对苏晴熏心慈手软。
可惜,最后她还是杀了她。
苏竹漪在床上躺了片刻后才挣扎起身,她坐起来后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被固定住了缠了绷带,也不太疼了,身上的衣物倒是没换,但之前剩下的那块灵石不见了,她明明揣破兜里的。
苏竹漪四下一摸,没有!
她顿时大惊,难不成她搞得自己半死不活的折腾这么久,到头来还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一股无名火瞬间蹿了起来,苏竹漪掀了被子就要下床,结果就看到苏请熏的娘推门进来,她手里抱着一叠东西,那是一套新衣服,衣服上头还放着块灵石,看到这些,苏竹漪才稍稍镇定下来,刚才她都想行凶杀人了。
“小师父你醒了?肚子饿不饿?”云娘笑呵呵地问,“你都昏迷四天了,我们给你治了下腿伤,本来打算给你换套干净衣服的,但你双手紧在胸口死死的,加上那锄头立在空中守着你,好似不喜我们触碰,所以就没给你换。”
说到锄头,苏竹漪这才看到床下头躺着的那本命法宝,随后嘴角一抽,心在滴血。
当年她的本命法宝是玲珑金丝网,乃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极品法器,正中央的金丝乃是龙须所炼,其他的金丝也都是非常珍贵的玲珑蚕丝,丝线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一网兜下去,想抓人就抓人,想杀人能把人绞成碎片,可以直接做肉丸子吃,威力强悍无比。
现在么,她的本命法宝变成了锄头,还是农家最常见的那种,然而当时情势危急,她周围根本没有任何趁手的东西,都是之前那些村民扛过来的锄头钉耙啊镰刀,她也是没办法,矮子里选高个儿,把锄头给抓了起来,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本命法宝倒是可以更换,但更换很复杂,要很多珍贵药材不说,必须要还要高人护法,否则就会伤及元神,一般来说,修士选择本命法宝都会很慎重,因为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凑不齐更换本命法宝的材料,更别说找个高人护法了。
她心念一动,那锄头就飞到了她床头上,点头哈腰的样子,像是个人在鞠躬似的。
还好不是钉耙,不然她哭都没地儿哭去……
苏竹漪不想再看,一挥手,锄头就落了地,一锄头下去,还把地面砸了个坑。
云娘看得一惊,就怕这锄头发疯,她抱着衣服过去,忐忑道:“这是去别家要的一套新衣,小师父你衣服又脏又破,换一身衣服吧。”她又拿出些东西,“这些都是抱你过来的时候从你兜里掉出来的,也一并放到这了。你先换衣服清点一下,我让晴熏把粥和斋菜端过来。”
“好。”苏竹漪点头。
灵石还在,苏翔没不要脸的又拿回去,那就万事好商量了。
第008章小三阳
云娘放下东西出去之后,苏竹漪就换了衣服。
穿衣服的时候简单,裤子稍微麻烦一些,不过她也就断了一条腿,且固定好不太疼了,因此也没怎么折腾。当年刚入血罗门的时候毒打重伤是常有的事,这点儿小伤都不算个事儿。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梳妆台,对着上面的铜镜看了一眼,发现自个儿面色还好,昏迷几天还白了点儿,就是眼睛底下都有几道青色血管,看着还是体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