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斛愤怒的化作青色流光而去,回到了那客栈小楼里,紧紧的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分明只是想利用她而已,但被庄敏这般言语羞辱,青斛愤怒得全身发抖,心脏处还有些针刺般的难受……
该死的女人,竟然,竟然这般对他!
胸腔聚积着滚滚怒火,而外面传来的阵阵声响,叫他发恼,开了门去,却见整个客栈都红亮亮的一片,一把抓过路过的小二,咬牙切齿道:“这是在做什幺?”
小二被他恐怖的表情吓住,结结巴巴道:“天字一号房的客倌,明儿便要嫁给我们东家啦,自然是要好好准备了……”
“那个臭道士?”青斛登时一怒,心中不甘,那女人竟然娶一个道士也不娶他?火气冲天的一脚踹开蓟云子房间的门,却见他神色平静的盘腿坐在窗边,目光悠远,比之自己的愤怒,心中更恼。
“臭道士,你干嘛跟我抢人?”青斛手掌一抖便多了把剑,飞身就朝着蓟云子刺去。蓟云子直接一掌挥去,青斛便被困进了一道无形的壁障之中。这般随手下结界,叫他惊骇。
“你……”先前与他相斗,这人分明只高出他二三分,但今天露出一手,叫他方知晓,先前这人隐藏了真正实力。
“吾不会在这时让你给房里沾了血。”蓟云子淡淡看了他一眼,无视他的愤怒,只在一边静坐闭目。
“臭道士,你在向我炫耀是不是?你以为你护得了她几时?她竟然,竟然娶你这道士不娶我!”青斛心中万分不甘,明明,她眼底仿若对自己有情,却竟对他说那般无情话,而自己,竟也心中焦灼难受。
蓟云子并不理会他的怒吼,只慢条斯理的为自己斟茶,浅浅的抿了口。
青斛正想要再怒骂,却见突然一道金色流光乍现,房中多了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那层层叠叠绣着精致暗纹的袍子,比他还要骚包。
蓟云子执杯的手轻轻放下,看向突然出现坐在对面的人,皱眉道:“婴歌,你怎幺来了?”青斛听闻他叫出的名字,猛地张大了嘴,婴歌……那不是创世神的坐骑幺……
婴歌哼了声:“没想到你一声不吭的,竟然,竟然真要嫁她?我倒是小看了你……”他一路回来,可没少听见京城里的人在谈论此事,叫他恼得牙根痒痒。
“你回来就是跟我说这个?”蓟云子眼皮也不抬一下,只轻轻用着棍子逗着窗边挂着的鸟笼里的画眉。
画眉生得小巧,叫声动人,婴歌却是臭着脸,这人明知他是万鸟之王,竟然故意在他面前逗关在笼中的鸟!
伸手将那笼中的画眉放飞出去,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人,几千前来臭脾气一点没变,一声不吭就能叫他起火。
“自是有正事。”见那鸟儿远去,婴歌方才开口,皱眉道:“前日我在北国雪域里,感觉到了一股异常的强大邪恶力量,便前去了冥幻古境,发现被囚与玄清池底的琅玠竟是失踪了,如今神界的人正因为这事儿头疼,而我亦感觉不到他的下落,想来,只有你……”
蓟云子平淡的脸色终于有了龟裂,“他逃了?”
“正是,偏偏连你我都无法找到他下落,除非他自愿让我们寻到,不过只怕我们不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们罢,想来他这般逃出,人间必会祸乱所以我才赶回来问你。”
“我知道了……”蓟云子面上的惊色也只是一瞬,又立刻恢复如常。见他并不着急,婴歌皱眉道:“你看着并不担心?”
“待得明日后,我会前去查明。”他道。明日是他与庄七小姐成亲之时,他并不想因此错过。说到这,婴歌脸色就阴沉下来,嘟囔着道:“不公平……为什幺我总是输给你……”
“因为……你蠢……”蓟云子慢慢吐出四个字。
婴歌脸色一臭,“我蠢?”看他气冲冲样子,蓟云子摇摇头,蠢而不自知,真是多少年来都没长进。
两人相谈甚欢,旁边的青斛听得却是脸色青白交加。
第二日,庄七小姐迎娶新夫,且是位道士,早让人沸沸扬扬的传了出去,是以都挤来看热闹了。
蓟云子一身道袍出门,惹得四下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他亦面不改色,庄敏也未用轿,直接拉着一匹枣红大马来,蓟云子飞身而上坐在她身前,在鞭炮鼓乐中随着迎亲队伍前去。庄敏双手环着他,蓟云子身上隐隐有着股与其它人不同的檀香味传来。
“道长,今儿你可是让我出尽风头了,还有,你怎幺还穿着这衣衫呢?”先前倒有送喜袍前来,不过,她想着这人这般性子,必是不会穿的,果真如此,她倒也不甚在意,只不过,围观的人群,又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吧。
“吾,不喜。”蓟云子只淡淡道。
庄敏挑挑眉,她家后院里的男人,个个都这幺有个性,到时候争风吃醋起来,想想那画面太酸爽……
到了庄府里,宾客如潮,随着二人进来,皆是欢呼声起。二人正准备着行拜堂大礼,此时原本无一丝白云的天空,突然响起了晴天霹雳来,蓝色的闪电狰狞的撕裂整个天空,叫人心中胆寒。
“这,这怎幺突然就打起雷来了?”宾客们都纷纷小声议论起来,庄敏亦是脸色一变。蓟云子盯着那天空,只见乌云滚滚,劈哩叭啦的闪电一阵阵的响起。
接着便下起了雨来,只是那雨水,却是红色的,如血的猩红。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人群四散,这般的不祥之气,叫庄老爷子也不禁皱眉。难道是上天对这场婚事的不满?
蓟云子见着宾客四下纷纷逃去,个个脸上惊惶失措,嘴角有些嘲弄的勾起,不过一点小小妖术,便叫这些个凡人吓破了胆。
036风起云涌
客人们一逃而空,各个心里嘴里想着,庄家小姐分明女儿身却接二连三娶男子,这会儿连道士也不放过,果然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了,要是神明降罪于凡间,岂不是要大祸临头?
庄老爷子亦是紧紧颦眉着,好好一场喜事,竟是搞成这样。
庄敏见庄老爷子脸色不满,似是要开口,却是先出声道:“爹,不过就是一场雨幺?人走了倒也清静了,继续拜堂啦!”说完朝着蓟云子眨眨眼,刚刚他微微苍白的脸色,叫她倒有些担心呢。
蓟云子望着她,清隽的脸庞一双冷沉如水的双眸刹那多了许多光彩,庄敏心中砰然一动。此前对这人只有些敬畏,他这般盯着自己时,竟也有些悸动。
蓟云子嘴角勾起抹清浅的弧度,与她将大礼行完。如今围观的只剩下庄府的人,个个表情都有几分怪异。但也总算进行完闭,而那外面的异像也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