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忍不住瑟缩一下,那里有一串破旧的链子,如烙铁一般刺痛着他的肌肤,提醒着当日分别的场景。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我一直藏在头发里,你能收下么?”
——有个男孩子曾经忐忑的将那对金耳钉塞入她手中,这些,她也不记得了么?
“罗大人可是有事?”十三继续问,对面这个男子的眼神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是否需要我去把夫君叫来?”
阿罗再也呆不得了,不敢看她,仓皇几步冲了出去。
越是客气有礼,阿罗心中便越是绝望疯狂,他不敢再站在十三面前,便只有选择临阵脱逃,甚至不敢问一声是否还记得一个叫罗生的少年。
阿罗拼命抽打着马匹,仿佛跑得足够快就能把那些现实也扔掉似的,在离小院百步远的地方,他狠狠勒住马。
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他远远望着那道门,清晨的初阳把他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刻在巷口。
他知道那道门的后面就是他们生活的地方,是十三和阿炎他们两个人的家,在那里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妻夫,那自己呢?阿罗握紧了手中的缰绳,指尖有些泛白却并不觉得痛。
深深望那个小院一眼,他猛地一转身朝相反方向跑去。
阿炎,你是不知情的,你未曾辜负过我的信任对不对——
☆、第八十回旨意下返京在即问缘由意终难平
算是老夫老妻的两人,突然变得腻歪了起来。
老话都道床头打架床尾和,可见帐中几丈天地里那点子事对妻夫二人来说相当重要。
显然,那一晚上之后十三和萧炎之间彻彻底底亲密无间了起来,并不是说他们之前关系就疏远了,而是男人女人之间一旦真正结合,天然地就有了一种亲密的关系,这种亲密是独属于两个人的,隐秘又神圣,不予第三个人知晓。
萧炎对这档子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他觉得他和十三此刻是真正的一体了,他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既然视对方为最最亲密之人,相互之间连最后一层顾忌都去掉了。
比如此刻,光天白日,两人明明在说这话,不知怎么回事又抱到一起去了,喘着气揉成一团窝在那把宽大的圈椅中。
“该吃晚饭了。”十三努力保持镇定,正色道,“你不能这样。”顺便抓住了一只作乱的手。
萧炎的回应是在她脖子和锁骨的地方咬得更凶了,一边啃还一边哼哼,“妻主……妻主……”
此刻的萧炎真的是媚态天成,嘴中轻呼出来的都是危险却诱人的气息,十三觉得自己的脊背又酥了几分,原本推开他的手动作也不那么坚决了。
……好吧,其实自己也很享受的,只是,萧炎这段时间委实太过“发奋”了些,自己身为妻主也不能一味放纵了去,十三觉得有些内伤,挣扎着推开胸前那颗脑袋,好家伙,不过这么一会她的小衣已经滑到了腰间,春光无限。
十三把身子往后缩一缩,胡乱拢好衣服,这才找回一些底气来。
她抬头看面前的萧炎,此刻他的眼神如同她前世养的那只大狗,被主人夺了没舔两口的肉骨头,委屈又幽怨,不满地朝她呲牙。
“咳咳,夫君,你最近动不动就呆在家中,军营的事务也不能荒废了,毕竟还要你主事的。”十三委婉劝谏道,那啥啥重要,工作也不能丢呀。
“妻主无须担忧。”萧炎笑了,凑过来作势继续之前未完成的事情,“我有数的,胡人都打跑了能有什么大事,底下人处理就够了,而且就在这几天封赏就能下来了,说不定过一阵我们就回京……”
十三的嘴被堵上了,那两只粗粝的手也越来越兴奋,力气渐大,逐渐有些控制不住了,十三去推他,却被他轻轻松松就抓住了困在胸前。
自己不该把主动权让给他的,感受到身上的重量十三有些懊恼,就算疼一点又怎么样,当初就应该狠狠心把他给办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倒是食髓知味无师自通了,哪里还有之前受气小夫郎的样子,简直是一个饿了几十年的大野狼,性子一上来自己根本止不住他。
在萧炎心中,对现状是极其满意的,上无长辈管教,下无连襟纠缠,屋内没有小夫小侍添堵,十三对他也是纵容,总而言之神清气爽。尤其是床笫之事上,如同打开了一扇新大门一般,从前听到的主流说法是男人在这种事上要忍让,要顺从,根本狗屁!萧炎自觉虽然他的妻主性子很软,但他依旧从中得了无数快活,肆意畅然,能够酣畅淋漓地探索肢体交融的美妙感觉,而十三,萧炎觉得她也是欢喜的,不然不会每次到紧要关头都把自己抱那么紧。
别人家不知道,但萧炎觉得他们二人在床上配合得极好,天生他们就是该做妻夫的。
眼看着又要纠缠下去,紧闭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公子,营中来信了。”双林并不愿意领这件差事,坏了自家公子好事,但外头人实在催得急。
眼看得手的萧炎僵住,把十三用力搂得更紧了点,深深吸一口气,这才闷闷道,“知道了!”
十三忙不迭推他,“赶紧走吧。”
萧炎不情不愿起身,眼睛依旧恋恋不舍地在十三身上流连。
“真是扰人清净。”他有些遗憾道,“等我回来。”
看到萧炎这副郁闷样子,十三乐了,起身凑到他面前,若即若离蹭了蹭他的唇,低声笑语,“好。”玩味似地摩挲过他的耳垂,面前之人呼吸又变得急促,“我都听夫君的,不过现在——”
她闪身离远几步直接拉开了房门,略带得意道,“还是公事为重,夫君。”
……
“什么事这么兴师动众把我叫回来。”刚刚跳下马,萧炎就看到了好几日未露面的阿罗,面色有些憔悴,眼神幽深隐隐绰绰藏了什么,望着自己似与往日不同。
“你怎么了,阿罗?”萧炎问,“面色不太好。”
“是么?”阿罗摸摸自己的脸,半晌扯扯嘴角笑了下,“可能是没休息好。”他巧妙地避开萧炎关切的眼神,说到,“圣旨来了,已经设好香案,就等你了。”
“看来是封赏的旨意。”萧炎若有所思,“那快去吧。”
走在路上,萧炎问到,“对了,这几日你去了哪里?都不见你人。”
“我去了父亲那里一趟。”
“陈将军那里怎么样,他身体可好?”
“一切都正常,他——身体也很好。”阿罗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到脊背的伤口如火烧一般在他身上叫嚣,但他的神智却似乎是抽离于外的,连痛都有些麻木。
他的父亲身体很好,在他身上打断了一根棍子。
似乎一切都是黑黢黢的,压得人喘不过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