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袅抬头看看他,抿抿嘴,没敢出声。
张景致的气势根本不需要发脾气就会让人人自危,这大概就是人常说的不怒自威吧。
回程的车上车内安静极了,都跟说好了似的,一声不吭。车子停在张景致家门口,菜袅一动,张景致立马呵斥,“我抱你下去。”
“不用,我没事的。”菜袅窘迫至极,忙是推脱,张景致却是理都不理。转到她这边抱起她,吩咐司机,“七点来接我。”
七点?现在也有五点了吧。
进了屋,张景致去拿毛巾,菜袅一撩裙子,发现膝盖全都磕破了,蜷着磕破的腿,一蹦跶一蹦跶跟他后面,“你让司机七点来接,不休息吗?”
“你老实待着。”张景致板着脸,菜袅立马坐下,眼睛滴溜溜的转。
张景致蹲下,看着她破皮的膝盖,叹口气,脸凶巴巴的,手上倒是轻轻的给她擦干净。“伤了就别洗澡了,自己去浴室擦擦,头发吹干了再睡。”
“那你呢?”菜袅巴巴看着他。
张景致嘴角一勾,仰着脸靠近她,“担心我?”
“我没……”菜袅脸红不敢看他,这人真讨厌。
张景致笑开了,刮她小鼻子一下,“早跟你说过我忙起来几天几夜不睡也是有的,不用担心,顾着你自己就行了。外面风大雨大,估计饭店也都关了,你先睡一觉,冰箱里有有食材,醒了自己弄一些,不可以不吃饭。”
她低声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
张景致起身笑笑不理,去了卧室的浴室。菜袅简单擦了一下,换了浴室里的浴袍,吹干头发,张景致已经换好了衣服。
看着她进卧室,张景致方出了门。
菜袅躺在床上,本应该累的立马入睡,可是闭上眼全是张景致各种笑脸,让她心慌慌根本睡不着。“啊……”哀嚎一声,菜袅坐起来。看着外面风雨招摇,一想他去工作,下了床,打开电视,转到新闻频道。
新闻主播正在播放抢险的实况,高速、机场都已经封了,路边的树大多都被吹倒,虽然好多桥下都已经采取了强排水,可是有些地区还是来不及只能由交警跟警车拦在桥洞的出入口,看着站在风雨中指挥交通的交警,菜袅想张景致怕是不知在哪里的风雨下也在这样的工作。
大雨到了中午才逐渐转小,到了晚上总算是停了下来。不过晚上九点张景致都没有回家,菜袅握着电话,一面担心他想打电话问问,一面又怕自己打电话过去会打扰他工作。纠结来纠结去,菜袅居然糊里糊涂的趴在餐桌边睡着了。
司机把张景致送到门口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看着屋里亮着的灯,他不由自主的就勾了勾嘴角。原来,被人等的感觉,这么好。快步走进屋,厨房的灯还亮着。脱了鞋走进去,他失声一笑。
还以为菜袅在等她,谁知这丫头居然睡着,还抱着电话,“居然还流口水。”他自喃,菜袅睡得浑然不知。
电汤煲还插着电,张景致走过去拔了电源,打开锅,里面温着半锅海带排骨汤。雨停后他一直在市政开会,晚餐也只是用五分钟抢吃了几口米饭。这会儿看见这么热乎乎的东西别说他还真有胃口。连碗都没拿,直接用汤勺接着锅,喝了两勺汤,才开始捞排骨跟海带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饿极了,半锅汤,他就这么站着全都喝了。胃暖了,身子也暖了,最暖的还是心。
看看还趴在桌上的小丫头,张景致无声摇摇头,如果菜袅醒着,一定会看见他眼里的那种满足感。别人都看他事业有成,家事背景上层,可越是像他这种人就越是渴望家庭的温暖。只是很简单的温暖而已,对他们来说近乎奢侈。婚姻是巩固势力的手段,友谊也是架构在利益之上,人与人之间都虚伪惯了,真诚就变成了奢侈品。
只是一碗热汤,又不只是一碗热汤。
张景致进屋换衣服,再出来叫菜袅,发现小丫头已经醒了,一手举着汤勺,看着汤锅傻兮兮的样。
“醒了。”
“你吃光了?”
“不然你认为它去哪里了?还是它不是留给我的?”张景致靠在门关看着她。
菜袅立马摆手。
“真的不是留给我的?”
“是留给你的。”她很懊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简直是乱码七糟的,好像脑血管搭错线一样。
张景致笑起来,走过去,拉着她抱进怀里,感受到她微微的僵硬,嘴角勾的更高。“我可不可以去卧室睡?”
“啊?”菜袅差一点从他怀里跳起来,会不会进展太快了,她跟徐良锦相处三年都没同房,他们才确定关系……一天?!“小叔叔,其实我……”
张景致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小鸟,咱们是不是该改一下称呼。我想任何女朋友都不会叫自己男朋友小叔叔吧!当然,如果你喜欢,我无所谓。”
菜袅红着脸,“可是我一直都这么叫你。”
“那就现在改。”
“改什么?”
张景致想了一下,贴着她耳根,“例如‘亲爱的’怎么样?”
菜袅这一次不是想着跳起来,而是真的跳起来,一脸慌乱的摆手,“我叫不出口的。”叫小叔叔‘亲爱的’想想她都会发抖。
张景致笑出声,好似她越囧他就越开心,而他越笑她就越囧。恶性循环的后果就是,菜袅的面子挂不住,发脾气。“我要回宿舍住。”说着,竟真的往门口走。
闹大了。张景致立马扯住她,“我道歉,不该逗你。”拉她坐到沙发,“喊名字就好,张景致,景致随便你。”
“张……景……致。”
“没必要那么迟疑吧,只是喊个名字。”张景致莞尔。
菜袅哀嚎一声,“人家不习惯。”
“好好好,慢慢来。”他好笑的叹口气,“你这小脾气,这几年见长哦!”
“没脾气也会被你糗出脾气,你故意闹我,我怎么会没脾气。”菜袅嘟着嘴,不是真的气他,大多是气她自己。
“好了,不闹你了。”张景致适合而止,闹过头,这种小趣味会灭绝的。“下面咱们说说卧室的事,我可以去……”
“不行!”菜袅叫出声,豁出去的巴拉巴拉道:“我有一点跟我爸还是很像的,我们都很守旧、古板,况且咱们……才确定一天而已,太快了,我接受不了……我……”
张景致越看她越忍不住笑,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姑娘。他举手投降,真怕菜袅说出要提出要马上搬出去的话。“小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