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客房时,他听见蔚藤清冷的声音,不自觉停下脚步。
他也不知道为甚么,光是听见蔚大夫的声音就会激动不已,心里有股感觉推动他,想更亲近、了解蔚藤。
他突然觉得这样很傻,而他讨厌自己渐渐不受控的心。
蔚大夫是男人,虽然长得很漂亮,气质也比较阴柔,但也不能因此对他起了别的心思呀!
摇摇头,心想是自己寂寞太久,加上这一个月蔚大夫的陪伴,才会让他产生过度的依赖与关注吧。
在要迈开步伐离开的瞬间,他听见蔚藤说──
我跟你一样,是女人。
他呆愣,然后几乎无法克制的,他想要冲到蔚大夫面前,想要当面确认所言是否属实!
这一个多月,蔚大夫帮他洗过澡、擦拭全身与头发、喂他吃饭、带着他四处走动,甚至还帮他自渎过呀!
他从来没有怀疑蔚藤是女的!
辛夜的俊脸青红交错,心中五味杂陈,最后还是忍下冲进房探究到底的想法,站在外头等待。
蔚藤才刚走出客房,就发现辛夜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她一脸平静:「有什么事吗?」
「有。」辛夜点头,然后拉着她的袖子往房间走去:「有天大的事要问。」
蔚头低头看一眼衣袖,察觉辛夜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像在极力压抑什么。
她几乎是被半拖半走的来到辛夜房里。
辛曜已经离开,房内只剩下他们。
「蔚大夫,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辛夜深深注视她,郑重的问。
蔚藤凤目显示出不解:「你指什么?」
「您是女的?」他神情认真,长长眼睫下如黑曜石般的眼闪耀着。
「…你听见了?」蔚藤点头:「我是。」
辛夜沉默。他预想过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但是看她毫无波澜的眼神,他竟感到一丝气愤与懊恼。
「你是女子,为何还要帮我洗澡、教我自渎,为甚么要对我这么好?为甚么不拒绝我这么多任性的要求?我们该有男女之别!这么亲昵是不对的!」
没错,辛夜此刻是生气的。但他更气的是自己!他怎么可以在知道蔚大夫是女子后,还心存一丝侥幸?又怎么可以有释然的心情?
「你是病患,我是医师。」蔚藤几乎无视辛夜的激动,淡淡回答:「我的性别并不会影响到你的复原状况,你为甚么会这么激动呢?」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辛夜突然一吼。
下一秒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神色慌张起来:「不…我是…」
「你喜欢我?」蔚藤顿一下,平静回应:「我认为你现在对我的情感,只是一般病患对医师的移情作用。这段时间你习惯依赖我,并且把对某人深厚的思念与爱恋,下意识转移到时常陪伴你的我身上,这是正常的。」
「这样的情感会随着时间淡去,你不用太慌张。今后你的生活会步入正轨,移情作用很快就会消失─」
「不是的!」辛夜紧紧抓住她的双臂:「不是这样的!」
辛夜把她抓得很紧,紧到蔚藤觉得手要断了。她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力气,也没想到他会因为这样而掉泪。
这就是她没有在当下挣脱、出手攻击的原因。
「…你哭什么?」虽然表情还是不变,但她此刻有些错愕。「你的眼睛才刚好,不适合有这样的情绪反应─」
「别说了!」辛夜打断她的话,眼中有隐忍与渴求:「蔚大夫…你当真是没有感情之人?」
「这段日子里,你毫无怨言的为我做这么多,难道完全没有任何一点个人情感?我能感觉你并非像表面般无情,也知道你对我百般纵容…」
「别哭了,对你眼睛不好。」蔚藤没有想太多,伸手为他拭泪。
辛夜着迷的望向她,最后还是情难自禁的,展臂将她抱入怀中。
二十三、蔚藤动念允献身
辛夜的力气非常大,不似外表的柔弱,让蔚藤一时无法挣脱。
「蔚大夫,我喜欢你。」他在她耳边说:「喜欢到心都痛了…我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这么难受,分分秒都只想着你的事情,再也容不下其他…」
跟当初喜欢婉儿的状况不一样,从未有过这种胸闷、黯然神伤的情形,他想自己一定是着魔了…
蔚藤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放任他抱住自己,倾诉心声。
「也许,在你说服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住进我心里。我让你碰触我,就已经把身心都交给你了…」说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轻笑起来。
「蔚大夫,我说了这么多,你也该有些表示吧?」
「表示什么?」她第一次被男人告白,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
「就是你要对我负责呀!」辛夜腼腆一笑:「你看,我身体都被你看过、摸遍,你可不能拒绝我!」
蔚藤想想,觉得有几分道理。
在二十一世纪讲求男女平等,无论是哪方被侵犯,精神上面一定都会有所损失,自己当初没有解释清楚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她是该负责任的。
「具体来说,我该怎么做?」身为医师,对病患的心灵造成无可磨灭的创伤是不被允许的。
「这个…」辛夜放开她,面露羞怯:「首、首先,你不能拒绝我的碰触…」
「我尽量。」
「再来…蔚大夫…我、我可以吻你吗?」
他痴迷的望着她的薄唇,他还忘不掉之前触摸这里时,那种柔软温暖的感觉。
「接吻?」蔚藤认真说:「之前有研究证实,接吻十秒将会传递八千万个细菌,传染力相当快速,两人的口腔将会形成相似的微生物圈,而且─」
自动忽略蔚藤说的话,辛夜的唇就缓缓压了下来。
他的吻生涩却温存,有别于辛曜的侵略性,辛夜的吻就像微风轻轻拂过一样,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饶是蔚藤这么冷静的人,也被这一吻暂时夺去了思考能力。
辛曜强迫她的时候,虽然有在她身上啃咬、亲吻,却独独避开了嘴唇,以往也未曾有人对她做过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