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留给妈做就好了。她每天都起那麽迟,不做早饭收拾碗筷总行吧!”勾住弟弟的肩膀,把伞大半都罩到他身上,郝学不满地说道。
“反正也不是很麻烦,俺就手做了也没什麽。妈……她也不容易。”郝好抓抓脑袋干笑著。
“你啊,就是好人一个!在学校也是。我跟你说,如果学校的家夥再拜托你做什麽事,你让他们来高中部找我谈,听见了没有!不要别人一求你,也不管是多麻烦的事就揽过来。如果你拒绝,有人说你什麽了,你来找我,我去揍他!看谁还敢欺负我弟不!”一捏拳头。
“还有不要老说‘俺’,要学会说‘我’。”郝学揉揉自己心爱小弟软软的头发疼宠地说道。
“哥……俺习惯了嘛,嘿嘿!”郝好傻笑。全家他最喜欢大哥了,大哥也最疼他,不管什麽事都护著他。
而且大哥又是那麽优秀,今年代表县里高中生参加全国中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获得第一名,过段时间,就要出国参赛了。这在小乡村里可成了大事!复旦大学还亲自来人说愿意让郝学拿全额奖学金免试进学。让父母在乡里挣了大面子,妈妈逢人就说自己生了条龙。
不像自己……,不过大哥说人活著就一定有他存在的意义。学习成绩一般,并不代表他其它事情就不行。像他就喜欢吃他做的饭,说他将来不定会成为有名的大厨师。
“在想什麽?你啊,动不动就跑神。就快过石桥了,下雨天石头滑小心点。今天的河水流得比平日急!”看著河面,郝学有点担心。
“从大桥绕吧。”郝好拉拉哥哥的衣袖。
郝好他们哥俩上的学校是县里的重点中学,正好在他们住的乡村的河对面。从家里走到学校大概要花一个小时的路程。
“好麻烦,而且时间也不够了。跑到大桥最少要花十五分锺,赶到学校都上课了。小心点,我们还是从这儿走,你抓紧我。”郝学牵住弟弟的手上了刚刚盖住水面的简易石桥。
──大哥,不要去!不要上石桥!郝好在床上喃喃的痛苦挣扎著。
“哥,俺想跟你商量件事,”小心注意著脚下,郝好开口说到。
“什麽事?”回头望望小弟。
“俺今年就要考高中了,爸妈想让俺和你一样进高中部,可是俺……没有什麽把握。俺想……”
“你想做什麽?说出来听听,哥会支持你的。”郝学笑著对弟弟说道。
“俺不想考高中,俺想……,哇啊!哥!”郝好脚一滑往急流的河水中倒去。
“小心!”松松握著的手一下子没有握紧让郝好的手滑出了手心。“阿好!”
──大哥,不要管我,不要管我!不要跳下来!郝好的手抓紧了棉被,大冷天的头上全是汗水。
“阿好!你等等!哥就来救你!”郝学扔掉伞和书包,衣服也不脱,照准弟弟被冲走的河流中跳了下去……
“哥!!”郝好猛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头上尽是汗水胸部不停起伏大喘著气。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的脸已经湿透。
抹去脸上的泪水,郝好抱住头挨紧墙角蜷曲起身体……
两天後,郝好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就是郝好?]
“是。”
[我们是腾飞金融公司,你应该知道我们打电话找你是什麽事吧?]
“不…明白……”
[不明白?你耍什麽花枪?!我们是来跟你要钱的!你老子娘欠了我们一屁股债,就这样夜逃了!你他娘的,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著!我们这就去找你!]
“夜……逃……?”
[对!你老子娘跑了,带著从这儿借走的四百七十万块人民币!我kao!幸亏还有你这个儿子作担保,否则这钱还真收不回来了呢!你他娘的别指望偷跑!我们的人已经堵在你家门口了。我马上就过去。奶奶的,这就叫吃一茬长一智!]
电话被挂上了。郝好仍旧握著话筒不敢致信自己听到了什麽!
爸妈带著钱跑掉了,没有去还债,没有和他打招呼,就这样逃走了……
刚才他们说欠款是多少?
不是九万吗?怎麽,怎麽会是四、百、七、十、万?!怎麽可能!!!
第五章
抑制住心慌,打了几遍父母店中的电话没有打通後,郝好已经不得不认识到,他的亲生父母也许真地抛弃了他这个儿子做出了携款夜逃的事。
其实也不是无迹可循不是麽?
突然的来访,三月内三万变九万的不合理利息,紧急的催款。最应该感到奇怪的是,他的母亲王秀珍竟然愿意跟他说话了。
就算只是开口要钱,就算只是抱怨,就算只是辱骂,自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视他如同仇人的母亲向他开口了!多麽奇怪不可思议的事啊!自己竟完全没有注意到……
原来如此,这就是您来找我的原因是吗?──这,是您对我的复仇对吗?!为了我杀了您唯一的优秀的儿子是不是!
……,妈妈,爸爸,看看我……
……呵,也许对你们来说,如果那天死的是我该有多好。对你们好,对我也好!
“砰砰砰!”
“开门,我们是腾飞金融公司的,把门打开!听见没有!”
深吸了一口气,郝好站起身去开门。他要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弄清那四百七十万元借款到底是怎麽回事。
“哼!算你小子识相。进去说话!”
郝好让开身,三个年轻男子大摇大摆的走进屋中。
身著西装外罩灰色皮衣像是头目的年轻人环视了一下室内,打了个响舌。
“切!他娘的,怎麽穷到这种程度!整一个家徒四壁嘛!”
“喂,朋友,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头目年轻人对郝好招招手,反宾为主自顾自拉了唯一剩下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另外两个年轻人抱臂靠在墙上,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出口。
为这种时候还想著要不要给[客人]倒茶的自己暗自嘲笑,郝好坐到床沿上。
“喏,这是我的名片。拿著,以後用得著!”年轻人把名片塞给郝好。
看了一下名片,像是普通公司业务员的名片一样,正面印著公司名字、tel、fax,及年轻人的名字:刘彬,下方则印了他的手机号码。背面是公司的银行账号。
“你就是郝好?”刘彬问。
郝好点点头。
“怎麽取这麽一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个软趴子!”刘彬摸摸嘴唇,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刁上。
哭笑不得,自己的名字从小就是让人笑话的把柄。自己还为此难过了好久,如果不是哥他……
“坦白说,你知不知道你老子娘跑哪儿去了?昨天我们的人已经去你老家看过了,屁影也没一个!听著,说实话的话,你也可以少吃点苦头。”刁著烟点燃,刘彬斜眼看了一下郝好。
“俺……”,截断话头,走到书桌的代替物旁,翻出纸笔写道: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打了电话,可是没有人接。另外,我想知道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