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草溪传人,帮你一回,等你还我个人情也无不可。”清延看出乐六对人情一事略有不屑,却依旧上前查看,“看样子你是打算跟去,若是这巧手不能用,就难办了。”
对自己的伤势,乐六心里一向清明,这回倒是失了底气。白荧血不在,血骨一脉牵连,雪山人迹罕至更别说他乐六能动用的“人”……
“这地方能有什麽危险……”乐六嘴上说著,抬眼环视四周洁白宁静的天地,“真正的危险是你吧?”想起方才清延对王师毅说的话,那些武林正道的阴狠暂且不管,要玩意儿自己深入雪山?真是居心叵测啊。
“你觉得我要害他?”
“……你如何打算与我何干?”被戳中心头晃荡不安的地方,乐六不想再跟这看似年少的狐狸闲扯,满心都在思量,不如先走一步探探前方虚实,也好……
也好如何?乐六自认此行并非与那几个武林正道一路货色,凭什麽要去探那冰晶的路?
“既然觉得我可疑,那你还是跟紧点吧。”清延摇了摇头,看看这年纪不大、容易看穿的驱尸人,越觉自己一直守著落文口,见闻狭隘了点。
“我只是奇怪,草溪人怎麽会追在个活人後面──即使搭上命去也不要紧?”
知道乐六不会回答,清延也不为难他;估摸著乐六的能耐,清延想起一事来。
“若你还有命出去,帮我个忙吧。”清延背过身去拉开後颈边的衣料,露出颈上一块图样奇特的刺青来,“要是在南边看到跟我有相同纹饰的男子,不论死活,送到我这里来。”
若不靠草溪人精通的那些本事,清延还真不知道有什麽办法能把那人从外面给弄回来。
作家的话:
觉得自己好久没看到老六了tat……
至於清延要找的那个人……其实这篇文里出场过……
玩意儿74
发文时间:3/142013
“师毅,舅舅这麽说也许是难为你了……”马菡中坐在屋里,摸著手指上渐渐消肿的伤口,有些艰难地说道,“淮印伤势太重,与之方才与村民对峙时手腕也伤得厉害,恐怕难以持剑……小陆自己有伤,还得照顾他们俩……
”师毅,你能陪舅舅走这一趟吗?“
进门就遇上难得神色凝重的马菡中,肯定是清延跟他说了什麽;现在看来,清延说了寻那冰晶的方法,可惜对如今一行人来说颇有点难度。
”舅舅不可见外,此行我便是来助你,绝无‘难为’一说。“先前在门外听了清延那番话,王师毅一时心情不定,所以嘴上说著,心下一边猜度一边恨那清延扰人,竟令他与马菡中生分起来,”不知舅舅是要去哪儿?“
马菡中垂著嘴角摇了摇头:”本想直接取了冰晶赶紧回去,不想又多了一事──冰晶所在洞穴中奇寒难耐,若要平安来去,先要到甫戎山上弄几株凌风草来……“
凌风草?那是何物?听名字似乎是冰寒之物,怎麽会能解那窟穴寒气呢?
”甫戎山从落文口向西,在雪山外围,我算了算路程,待我们来回一趟,淮印他们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大家一同启程去找冰晶。“马菡中也是细想过的,”清延把凌风草的模样给我看了,位置和采法都清楚,本来想想就我一人也可以,如果师毅乐意,路上也有个照应,谨防生变。“
”舅舅别与我客气。倒是清延,他不帮忙到底,助一臂之力吗?“
”这,你也看到他那脾气……我怎麽使唤得了他?“马菡中苦笑,虽说是友人,但总不像平常相交的那些。
”那舅舅你……“王师毅话到嘴边,犹豫片刻才出口,”就放心把他们留在清延这儿?“
不是王师毅多疑,落文口的事,门外的事,清延种种举动串起来总惹人生疑,更何况此人行事绝非磊落之辈,连亦正亦邪都算不上,把各有伤势的三个人交给他,王师毅确实不放心。
马菡中听了,哈哈地笑出来:”师毅你怎麽也是这副样子!他不过跟咱们端个朔人的架子,心肠总是好的,否则还会帮我吗?
“还有那些村民的事情,清延也跟我说了──这落文口住的,都是朔人跟外面人的子孙,有点朔人血脉,对雪山里面的朔人五体投地。要抓路人的不是他们,是朔人,他们不过是领命而为。这边有清延在,他压得住。”
朔人为何要抓路过的外人?一个清延,就让王师毅觉得诡秘,山里面的那一群难道会像妖魔鬼怪一般,要食人骨髓的?
“……如果村民把我们的行踪传进去……”
“绝无可能!清延说了,只有朔人传话给他们的份儿,村民就算进去,也见不到朔人!”这种种情况马菡中不是没考虑到。
又是清延。王师毅发现,从接近雪山开始,他们的经验他们的方向,全都来自清延的话,而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跟著马菡中,就像是跟著清延,即便前面是个巨大的陷阱,也得跟著往里面跳。这人也是朔人,保不定他就有跟朔人相同的想法,更何况他孤身一人守在这里,一切本就可能是个阴谋,专门诱人上当。
而且,有关血骨一脉,清延对王师毅说过那样的话……
“看来舅舅你真是相信他的话。”王师毅想起清延口中马菡中的打算,泄气地说道。
“那是自然。”马菡中胸有成竹,在清延的帮助之下,他对冰晶志在必得。
“清延说这次舅舅带我来雪山是因为我有血骨一脉,多个有人代为承受伤痛的帮手,找起宝藏来也放得开些。”虽不是清延原话,但王师毅已将他话中的恶意留下极少──了然於心的事情,若是直说出来,应该只能引来尴尬与难堪吧。
眼见著马菡中瞪大面具後的双眼,将他的话放在口中反复咀嚼,才应得上话:“这,这怎麽……”
“我想舅舅应该不会如此,不过父亲就说不定了……”王师毅想著说著,渐渐地发现,自己在没有察觉的时候越发尖锐,甚至有了逼问的架势,“而且父亲应该比这考虑得更加周到……”
王师毅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如此推断,更是脱口而出:“不如这一路上让我多涉险受些伤,等伤口一个个转给驱尸鬼手,积累多了,到时都不用费上一兵一卒,便能报了欺师灭祖的大仇──是这样对吧?”
“师毅,这怎麽可能……”马菡中在他的话中惊慌不已,急著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