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这小子昨天还怕死怕得很,今天一看见帅哥就忘乎所以了!
不多时东兴的老大来了,和沈胜男哈拉了几句,然後把视线调到秦永和纪凡希的身上。那个红色头发的小子也跟在他身边,偎依在一起,眼睛还拼命朝秦永放电。
沈胜男说了些什麽,但是隔得太远纪凡希听不见,只见东兴老大摆了摆手,趾高气昂似乎不肯妥协。本来就不好的气氛顿时僵著起来,双方都冷凝著脸。这时东兴老大好像提出了什麽条件,沈胜男想了一下,还是那种很不在乎的表情,缓缓点了一支烟,他抽烟的姿势与一般男人不同,他微微侧著头用手挡著打火机,然後几缕白烟缓缓升起,然後他笑著摇了摇头。
东兴的老大突然拍著桌子站了起来指著沈胜男的鼻子嚣张跋扈的叫骂,似乎是谈不拢。
纪凡希顿时看不下去了,不应该是这样的,尽管他不喜欢看见血腥场面,但是沈胜男应该给予反击,而不是坐著笑得云淡风轻,好像东兴老大指著的是别人的鼻子,不是他的。
如果说,为了让东兴老大消气就是被他指著骂一顿的话,那纪凡希宁愿被他揍个半死也不受这个鸟气!
他奶奶的,纪凡希腾的一下站起来就往那边走去。
“站住!”凌木拦下他,墨镜後的眼睛闪过一抹情绪。
“大哥自有他的分寸。”
“都被人踩到脸上了还分寸!”大不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兄弟有祸他帮忙扛,这种和头酒他不要也罢!
沈胜男啊沈胜男,就算你不是小马哥那种英雄,也请你不要这麽卑微的承受好吗!
我心里……会很难过你知道吗!
就在纪凡希想冲过去之时,只见让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红毛小子突然抓起桌上的酒瓶朝东兴老大的头上狠狠砸去,趁其不意的时候搜出他口袋的枪递给沈胜男,然後沈胜男把玩著那把枪还是云淡风轻的笑。
他动了动嘴唇,纪凡希听见他说,“过了今晚再也不会有东兴了。”
什麽意思?
就在纪凡希愣住之时,一大群警察鱼贯而入,将桌上谈判的两人团团围住,不多久就看见东兴老大垂头丧气的被刑警逮捕著出来,而带头的警察局局长则在一旁和沈胜男说著什麽,然後频频点头,最後笑著和他握了握手。
现在这算什麽?
有没有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刑警走後,沈胜男对纪凡希说,“放心吧,你朋友没事了。”
“你为什麽不用被抓走?”
“你很希望我被抓走吗?”沈胜男感到好笑。
“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不觉得你需要跟我解释一下吗?”
“嗯。”沈胜男又恢复了一贯的样子,然後简单但明了的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红毛小子是gay,但他也是警方的卧底,混进东兴是为了搜集他们犯罪的证据。而东兴一直和沈胜男有心结,他早就想除掉东兴,於是把警方一直想找但找不到的资料公布出去。之所以一直坐著是为了拖延时间,手下大半兵力全在前线拢住东兴的场,就算最後被东兴老大有所察觉但那时他们也无力回天。
“你怎麽会有警方没有的资料?”纪凡希觉得这是疑点,不然沈胜男不可能在警方面前全身而退。
“我也有卧底在东兴。”
噢噢,原来是这样。
“那东兴就没有卧底在你这边?”
“有。”沈胜男说。
噢噢,彼此潜伏,无间道啊这是。
“你知道是谁?”
“凌木。”
“嗯?!”纪凡希以为自己听错了。
“以前他曾是东兴的得力助手,但现在他是我的人。”
“你就不怕他背叛你?”
“他不想做坏事,所以才留下来的。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在想我这种坏人为什麽不被抓对吗?我以前做过违法的事情,但是我不做这些事情已经很久了。我的社团是正规的,不收保护费也从来不为难人,但就算这样也免不了让人误会。”
“咳咳……我很抱歉,还有,今晚的事情谢谢你。”纪凡希真诚的说。
“你们的事情只是契机,如果不发生事情也仍然会这样。你应该很累了吧,需要早点回去休息吗?”
“嗯,那我找秦永。”
纪凡希正四处找秦永,却发现他像只无尾熊一样黏在凌木身上,凌木的脸黑得简直能刷锅!
“哎呀,你好帅啊,你能不能把墨镜拿下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好吗?人的眼睛是灵魂的窗户,把它们挡起来不太好哦……”吧啦吧啦。
纪凡希突然不想管那小子,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转过头又看见沈胜男在路灯下点了一支烟,嘴角弯起微微的笑著,表情很真实。
突然间,纪凡希想起一句诗词,好像是什麽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看来大概如此。
“我不想回家。”纪凡希坐在车上,眼睛却停留在沈胜男的脸上。
“你想去哪里?”
“看看你的社团吧。”
沈胜男只笑不语,然後打了转向灯,朝另一个方向开去。
奇怪,纪凡希暗自纳闷,沈胜男怎麽把车开到了市区,还开到一条巷子里了。巷子里很暗,前面有一户开著灯的古色古香的屋子,沈胜男将车停在门口,然後让纪凡希下车。
“喂,我不是来参观古城一日游的。”纪凡希十指敲著车顶。
“你看看上面写的是什麽。”沈胜男提醒他。
纪凡希这才发现原来屋子顶上挂了一块很大的牌匾,趁著皎洁的月色,连云堂三个大字映入纪凡希的眼帘。
原来道上闻风丧胆的连云堂就在他面前!
挥墨般的三个大字就像刻在木做的牌面上一样,刚烈遒劲的笔法尤其让人印象深刻。
“进来吧。”沈胜男说著,把大门推开。
门一开,一股声浪整齐宏亮的冲进纪凡希的耳膜,他简直不能相信面前的一切。几百个穿著练功服的男人在打拳。每踢一腿,每打一拳,口中都发出口号般嘹亮的声音。
“呵!哈!嘿!”
不远处还有几只大鼓,有人敲响了沈闷但气势磅礴的节奏,汗和力量在同时间挥出,看得纪凡希热血沸腾不已。
“这……”太难以置信了!
“都是我的兄弟。他们有些是从别的帮派投靠而来的,有些是刚从监狱出来找不到工作的,还有的是因为生计走投无路的,我把他们聚集在一起,无论刮风下雨每天晚上都要进行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