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量在逐渐苏醒了,这一点,真的是狼魔的力量推动的吗?风无释没考虑到这个问题,不过他说的话全是发自肺腑,他是真心感到欣喜,只要能让简古明平安,即使孩子不是他也可以。
利用──这个词让莫诀的眉头皱了一下,简古明感染了风无释的兴奋,也张手回抱著他。他们相拥了多久,莫诀就沈默了多久,在他们没留心的时候,他举起了右手,两指向著简古明的後背心射出了一道无形的气流逼出他一滴心血。
在他们浑然不知的情况下,莫诀连串的动作快得不可捕捉,只是简古明那滴血已染在了风无释的衣服上。
“检查一下瘴气的动静吧,看看镇压的效果如何,无释。”莫诀微笑,说:“虽然简的防御现在看起来很强,可是瘴气也不弱,能不能抵御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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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风无释嗤声,可还是掩不住喜悦,他放开了简古明,转身走到护栏边望著在远方天际徘徊的瘴气,仔细地观察著它们的动静。不久,风无释确定到它们稳定得毫无波澜时,他著实松了气,刚想和莫诀他们炫耀,却发生了他意想不到的情况。
怎麽回事?!风无释惊慌地环顾著,看著保护的屏障在几下闪烁後渐渐变得透明,他还没能深思,指尖就在不住地颤抖,猛地旋过身想立即带简古明离开──结果他竟愣在了当场。
醒悟过来的那一刻,风无释感觉他所有的血液都在血管里沸腾,燃起的愤怒焚红了他的眼睛,也一并引发了胸口亟欲爆炸般的疼痛。他太大意了,果然不该得意忘形,果然不该相信,他居然疏忽了防备莫诀!!
“来,我们看看真正精彩的表演。”莫诀无声地说著,他温和地笑了笑,双手从後方轻放在简古明的肩上,做著他不可能发现的事,那便是在风无释予以阻止之前,使用术法遮蔽他的驱邪用的三圣火,这也就是意味著……
简古明只是凡人,他看不见所谓的瘴气,所以他对眼前这一切十分茫然。那炫目的金色光芒不知为何忽然消失了,无释的脸庞也忽然全惨白了,他朝他们冲了过来,接著又忽然停住脚步,如临大敌那样挡在他身前,举手朝著空无一物的天际,掌心喷出狂猛的烈焰,活像一条火龙。
“莫诀,无释出事了?”问著,简古明想靠过去风无释身边,他才跨出一小步,莫诀就搂住他的腰,温柔可又让他挣脱不了,他反射性地侧过脸,先是见到那安抚的淡笑,接著听见清朗的声音在他耳旁蛊惑了他的心智,说:“别靠近他,他没事,就是表演点术法给你看罢了。”
短暂的恍惚之後,简古明的思维似乎出现了缺陷,他没办法去拒绝这把声音,以及莫诀话里的内容,并且没有觉得任何不对劲。
“辟邪,以至上晶石为永恒能源,开启护神之屏──”莫诀不动声色地拥抱著简古明退站到晶石边,他念著咒语开启了以前就施布下的结界。这个结界很小,威力很大,范围虽只能保护著晶石附近,但也足够容入他们两个人。
结界隔开了所有的术法攻击和影响,简古明在安稳中不解地盯著风无释,莫诀趁此恢复了他的三圣火,圣火是恢复了,只是刚刚几刻引来的瘴气却足够风无释拼死搏斗。
部分活动的瘴气宛如一只巨型的黑色手掌,它们脱离形成了一股小型的瘴气云,每一个攻击都有火光伴著闪电,一次次想抓住他,它们是跟随简古明的邪瘴,可现在竟这样凶狠地攻击著他。
风无释该疑惑的,只是他在奔忙中瞥见莫诀藏匿著狠戾的视线,也就不必疑惑了,肯定是被他动了手脚。
这是有史以来最艰难的苦战。风无释的神色冷冽得恐怖,他一个闪避不及致使左半身布满了刮痕,衣裳也残破了,可这一切并不会让他显得狼狈。几番打斗後他在简古明的前方犹如守护神站著,只是通红的瞳孔使他倒像是残虐的恶魔,尤其是露出的两个尖牙染著丝血迹。
“恶心的东西,看来非要动真的了。”风无释的狞笑著自言自语,风迎面而来,他的长发往後飘扬,指尖凭空在身前画了个防御的光阵──
那瘴气毫不犹豫地朝他猛袭过去,瞬间扩大的光阵如盾牌抵挡了它的攻击,两者相撞时地面破碎凹陷了,在它们对峙著,光阵试图将瘴气化解时,一道耀目的光焰也宛若软蛇那样盘上风无释摊开的右手……
光焰散去之际,风无释的手已然握著一把剑──极祭,神者之剑,相传其锋可诛众魔,其气可破重山。黑色的剑柄雕刻满了龙鳞,寒冰所制的锐利剑身浮现著一条腾翔的金龙,真实得仿佛它是被被冻结在剑中一般。
简古明微微地眯著眼睛,当风无释持剑扬手一挥的刹那,凌厉的剑气划破了地面与空气,火花伴著接连不断爆炸声,他的心底骤然有种怪异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似有只野兽在狂躁地叫嚣著,他的目光转变得极为迷离,凝望著那傲绝翩然的身姿,失神了。
……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风无释挥剑的画面,这些烙进在简古明的眸底,定格在了他的脑海中。不知道为什麽,他隐约能在记忆里找到相同的一幕,确实能找到,只是,他却遍寻不到是发生在哪段记忆,为什麽而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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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释把那小许的瘴气消灭前,在他还没有到那悲惨的境地前,简古明已经倒在莫诀怀里了。迷幻术让他陷入了沈睡,他睡得很沈,以致没看见後来风无释满身鲜血淋漓的样子。
当一切过去了,整个顶楼都破坏殆尽了,到处是剑气和术法留下的痕迹,几处火焰仍在跳跃,幸而是正央的晶石吸收了大部分的能量,才不至於影响到人间界或者让越天坍塌。
这是胜利──右手臂的血液汩汩地流淌,这些妖豔的殷红顺著极祭之剑的剑尖滴落到地面,风无释仍坚定凛然地站著,他的附近旋著几道光,长长的发丝扬散在空中,一道骇人的伤疤从他的左颊划过鼻梁停在他的额头……
此时的他这般残败,可却无处不透著一种邪恶和狠毒的美。那麽,那麽的美。
凌冽的风与战斗的亢奋都渐渐平息,风无释脸庞带著胜利的高傲和张狂,那狂野的双眸和先前没有半点差别,就算他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裳,他的身体是钻心嗜骨的疼痛,他却仍旧肆意地笑了。
再深的伤口,对风无释来说都只停留在身体,攻击不了他的意识。
“呵呵……是你干的吧,趁我不注意把简的心血沾到我的身上,然後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