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家里您是主人,您不需要跟我们任何人说谢谢的……这点,以後太太会告诉您的。”女佣解释著,她停顿了顿,一并回忆著南宫涵强势的行事作风,续道:“不单在这个家里,有可能您完全不必跟任何人说谢谢。”
南宫家,简家,估计只有这孩子不知道他的背景根本不需要得到任何外来的帮助,反过来说,所有的都是讨好和伺候,自然也就不存在所谓的……“谢谢”。
“你太讨厌了!电视上明明是这麽说,你偏说些不一样的,还是我不懂的!”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和等待的夸奖,任性的男孩马上就恼火了,他像只小兽气冲冲地瞪著女佣,她无辜地摸著鼻子,他嚎了一声转身扑进被窝里,说:“你出去出去,走走走,我明天问妈妈!”
“少爷,您问太太也是一样的。”关闭电视,女佣搞不好是想戏弄他,她为男孩盖好被子还在说,直至熄灯前还颇肯定地道:“太太还会告诉您,任何人对您好都是应该的。”
“没人在听你讲话,我刚刚就已经睡著了!”不等她说完,小男孩就负气地把被子蒙住头。他才不信,明明,别的小孩都那麽说。
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现在,这个男孩子是不相信的。
……
早上,九点整。
一个气质雍容的贵妇领著几名佣人穿梭在三楼的走廊上,她的五官显得冷豔而精致,明眸之中带著股高傲,银色的长裙包裹著她依旧姣好的身材,将长发优雅地盘起露出她纤细的脖子,垂落的几缕乌丝衬托她白皙的肤色。
轻盈的步伐停在了小男孩的房前,美丽的女人悄悄地推开门,不期然的,男孩已经起床并且梳洗好了,正坐在床边盯望著窗台上两只蹦跳的小鸟,觉得挺有趣的,就是不知道它们唧唧喳喳是在说什麽。
“明明,今天自己起床了?”莞尔一笑,南宫涵来到小男孩面前蹲下,她牵起男孩放在腿上的手,原本锐利的目光骤变得温暖慈祥,往他的小脸亲了亲,“告诉妈妈,昨晚睡得好吗?”
“好,我还梦见外公了。”男孩点头答道,他收回流连在小鸟上的视线,看著母亲,提起昨晚他就想到了他的问题,於是就指了指房间里的女佣,理直气壮地问著:“妈妈,她们帮我穿衣服和鞋子,还帮我很多,所以我要说谢谢。”
“小傻瓜,说这个干嘛呢,那你要谢到什麽时候去呀?”南宫涵冷漠地瞥过的几个佣人,淡红的唇际轻扬,她抱起小男孩,说:“妈妈给她们工资,所以她们就给你干活,这都是应该的,不用谢她们。”
“咦?”听到这样不容置疑的话,男孩泄气了,他搂著母亲的脖子,还是不放弃地说:“可是电视……”
“电视也会骗人,再说了,明明和一般的小孩不同。”南宫涵疼爱地敲了敲男孩的额头,她一转身,旁边佣人先为她打开门,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男孩说:“将来为了各种目的对你好的人会有很多,他们会想尽办法接近你,讨你开心,但那却不一定有真心的人存在。而妈妈不希望有一天,你会被他们背後的动机伤害。”
“所以,你对他们不需要感激,也不需要在意……妈妈宁愿你只在乎你自己。”南宫涵静了静,她端详著男孩茫然不懂的神情,抚摩著他的头发,然後抱著儿子一步一步走下阶梯,道:“你只要记住,你是简古明,你是爸妈的小孩,所以任何人对你好,都是应该的。”
“哦。”男孩有点小小的失落,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著就把脑袋靠在母亲的肩膀,说:“知道了,那都是应该的。”
或许是赞赏吧,南宫涵拍了拍他的背,款款地走到楼下大厅的沙发坐下,她把男孩抱坐在腿上,静候在旁的佣人随即就把餐盘放到茶几。
门外的车俩都已经枯等许久了,南宫涵视若无睹,她瞄了眼厨房根据营养师的菜单配出来的几款早餐,柔声问男孩:“明明,想吃什麽?”
“粥。”男孩回答得很响亮,南宫涵端起碗勺就慢条斯理地喂著他,他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又想到了古怪的事情,於是说:“妈妈,我像是女孩子的洋娃娃。”
“嗯?为什麽这麽说?”耐心地询问著,南宫涵放下勺子给儿子擦擦嘴,男孩就抓扯了扯他身上宽松的蓝色衣裤,踢踢脚示意他的鞋子,再来就是做一个模拟喂食的动作,一连串过後,他纳闷地做了总结,道:“女孩子就是这麽对她们的洋娃娃。”
大致明白男孩表达的意思,南宫涵紧紧地蹙眉,她侧过头问身後的女佣,说:“少爷看的那些录像带,都是谁给他的?”
“这个,”迅速地回想著,女佣上前几步,她揣揣不安地回答,“应该是二爷给的。”
“扔了!”
“是。”女佣忙不迭地上楼去了,南宫涵低头望著儿子清澈透亮的黑瞳,他仰抬起的俊俏的小脸,兀自幽幽地叹息,道:“妈妈只是想给你最好的保护,最舒适的生活。”
男孩还是似懂非懂,他还是点了点头。
31
小男孩回了南宫家几天,就无聊了几天。
南宫老爷子的寿辰似乎已经失去寿辰的意义了,蜂拥而至的人为带著各式各样的目的和借口来到这里,包括若干的亲戚,结果是把老爷子绊得抽不出一点时间陪陪外孙,就连南宫涵也搅了进去。一天到晚有谈不完的事,见不完的客人,他们只能把男孩先交给两个贴身保镖看著,让陪著玩儿,另外交代了门卫绝不能让男孩出去。
老爷子让男孩回南宫家住一个星期,在第四天的时候,他就闷得待不住了,可惜还是只能蹲在门前的草地边上望著人群来来去去,晒著午後的太阳。
持续有几波的人经过草地边的小道,看了许久,男孩现在头也不抬起来了,就是在树荫下蹲坐著,用他白净的小手拔著青草,考虑著要不要索性哭闹一场然後就回家。
这片草地很广,空气有著清爽的青草香。阳光穿过树叶投下斑驳的光影,小男孩摊开手掌捧住几个圈点,握了握却什麽也握不住,试过了两三次,他瘪皱著脸站起来,说:“我要回去了,马上要回去。”
保镖们沈默著,男孩可不管他们做何反应,挥甩著手臂就往大屋走去,他走不到半会儿,反倒遇见了结